對話李屏賓：《長江圖》沒轉4K是最大遺憾－亞藝視DVD專賣店,2020電影排行榜,高清DVD購物網,2020日劇dvd線上看,2020韓劇劇情介紹

在頒獎前夕，新浪娛樂特地采訪了被視為攝影獎得獎熱門的《長江圖》的攝影師李屏賓。當時李屏賓正在法國拍攝和《印象雷諾瓦》導演吉爾·布都合作的第四部電影。

　　作為侯孝賢壹直以來的禦用攝影，這位從小在臺灣出生長大的光影詩人，說自己從小對長江的印象很模糊，打動他加入的最大因素其實就是長江。用中國山水畫的意象來闡釋長江，這是他和《長江圖》的導演楊超最初的合作契機。

　　在長江逆流而上拍攝，對於當時已經入行35年的李屏賓來說，依然是壹個不小的挑戰。為了維持攝影機的穩定性，李屏賓也想了不少辦法，還特地使用而壹種比較特殊的搖臂頭。天氣的不確定性也會增加攝影的困難，“陰雨、下暴雨或者是大太陽，老天給妳什麽就是什麽”，但也正因如此，他們反而也學會了順勢而為，讓晃動的感覺在合適的時候出現，也懂得根據天氣來計劃當天要拍攝的戲。

　　所有合作的背後總會有理念上的沖突和矛盾，《長江圖》也不例外。李屏賓還透露，他和楊超最初所聊到的故事，其實是壹個更加純粹的愛情故事。後來楊超淡化了這個故事裏的愛情成分，加入了水中巨型江豚（以白鰭豚和中華鱘等為原型）以及黑社會偷運稀有保護動物的情節，這些李屏賓並不十分贊同。

　　“不是我批評楊超，這是新導演的通病，他們什麽都要拍，最後都變成垃圾……我覺得80年代還可以，80年代這些東西還會被關註，現在已經泛濫了。而且說的人太多了，每個地方都在說，所以這壹點就不會被人家看到了”，李屏賓說。

　　還有壹個遺憾，讓李屏賓曾經和導演以及制片方之間“不太高興”，由於資金的限制，《長江圖》的膠片在轉磁的過程中采用的是2K的格式，在大銀幕放映時，部分鏡頭會顯得有些模糊。

　　“我說那麽辛苦用底片拍，為什麽轉2K？底片拍的目的就是為了用4K表現長江。後來我也明白他們有經費的壓力，因為4K、2K的設備器材不壹樣嘛。”

　　拍戲的時候，李屏賓每天都會寫壹首打油詩，把每場戲拍攝的目的和精華寫下來，算是壹種日記。最後壹場戲是在宜賓的山區拍的，講的是秦昊[微博]在壹個爬滿了樹藤的空房間裏的夢境，“我們沒有這個能力拍這個東西，但是導演還是要拍”。由於交通不方便，撤退時隊伍雕落得到處都是，整個過程很混亂，最後只有倉促結束。那壹天的打油詩，李屏賓壹直都沒寫。來不及告別的遺憾，就留在那裏。李屏賓說他不準備把它補完了，“因為補上去可能就不美了”。

　　還原最初的《長江圖》——壹個純粹的愛情故事

　　新浪娛樂：妳最初看到劇本的時候對這個故事是怎麽理解的？

　　李屏賓：因為最後的電影，那時候調光看的已經跟我最早去看的有點不壹樣，增加了好多元素，因為可能是導演後來不知道是資金或者是他的人文背景的關系，他要說壹些什麽江上的魚，江豚，增加了黑社會背景（譚凱[微博]飾演的偷運黑魚苗的老板有黑社會背景），本來這些都沒有。本來故事很簡單。

　　就是十幾年前年輕的高淳和他父親在江上，他們救了壹個女孩子，然後這個女孩子跟他產生了壹段愛情故事。最後女孩子有壹天跳江，他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女孩跳江不見了，這個男孩子壹直以為是他害了這個女孩子，所以他就離開江，他就不想做這個江上工作了，然後去了上海，然後他壹直想把這件事情給忘了。其實這個女孩子背景是什麽呢，因為她身份不是很好，文革之後她壹直被調查、被追蹤，所以她壹直躲藏。這對父子在江上救了她，所以他跟那個女孩子產生了壹種情誼跟愛在裏邊。後來她跳江的時候，其實也是因為有人來追她了，她懷疑有人要來抓她，所以她跑掉了。她那幾天和這男孩子在江上生活，跟男孩子學了壹些現代詩的地點。我現在是順著講，電影是倒著回來。然後他離開江以後，她就在每個男孩子停留過的地方待了壹年，在那邊等這個男孩子，看看可不可以再重逢，但是壹直沒有重逢。壹直到十幾年之後，十年之後男孩子回到江上，第壹天他們在上海長江口接了生意，要走的時候，他看到這個女孩子。但是物是人非了嘛，所以他似曾相識，而且這個女孩子那時候已經在江上是壹個娼妓這樣的。這個故事最開始是這樣的。

　　新浪娛樂：最終的這個版本好像並沒有這麽突出愛情故事的感覺。

　　李屏賓：對。我說的是最早我們談的時候說的故事。後來不知道導演為什麽放了江豚啊，又想關註江上的生活，他加了很多元素進去，就把愛情故事給淡化掉了。

　　新浪娛樂：那妳當時是被這個項目的哪些元素給打動的？

　　李屏賓：兩個。壹個我覺得它是很中國，而且在長江發生，有種東方的神秘感。那時候希望把這個神秘感呈現出來。還有壹個，其實我被打動的是長江。因為我從小在臺灣出生，對臺灣的印象都是很模糊，也短暫的在南京到武漢的江面上曾經陪我母親去探親，坐過船，對長江還是很陌生。所以有這個機會談到迷幻的長江，然後就有壹個影像，中國山水畫的影像跟想象，導演也有這個方向，所以那時候壹談起來就有壹個契機，就怎麽樣把長江呈現出壹個畫的感覺。因為他本身就有嘛，那怎麽樣去掌握到，呈現出來。而且那個時候好像也沒有壹個片子這樣貫穿長江去說長江，拍長江，我覺得也是壹個新的經驗吧。

　　逆流而上的攝影挑戰——懂得順勢而為，依天行事

　　新浪娛樂：昨天有壹個來自荷蘭記者也說《長江圖》的攝影有壹種水墨畫的風格，是壹些西方的攝影師所不具備的。所以妳這次還是有受到中國傳統水墨畫的啟發？

　　李屏賓：是。其實我的影像拍攝的方式，我常常喜歡白黑，黑中有黑，黑中還有細節，黑中還有層次，其實很像墨的感覺。其實因為我從小也喜歡看畫，對中國畫我也不是很明白它的所有這些文字的東西，但是我自己很愛看畫，自己也喜歡買畫。但我買的都是很便宜的，我也喜歡買那些老的中國畫，仿的也沒關系，只要我覺得它有質感，它美就好了。

　　新浪娛樂：妳說之前對於長江並不了解，那這壹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了長江，這個逆流而上拍攝的經歷妳感覺如何？

　　李屏賓：這個過程我覺得它挺可怕的，因為它沒有回頭路。因為雖然逆流沒有那麽快，但是它有的時候，順溜還是逆流？逆流嘛，因為我們從上海往宜賓那邊拍，是逆流。但是因為我們好幾個船，如果要回頭壹次，那是大工程，就幾個小時的事情。所以基本上拍攝就壹直往前走。然後每天是什麽就是什麽了，陰雨、下暴雨或者是大太陽，老天給妳什麽就是什麽，所以特別困難，我覺得也特別有意思。那個時候我也常常自己說，天天都是好天，什麽天都好，不好也不行，必須好。就是什麽天妳都要去欣賞它，今天是大霧天，明天下大雨，後天大太陽，妳都要欣賞他，去用他。

　　新浪娛樂：如何在長江上維持拍攝的穩定性，對妳來說也是壹種挑戰嗎？

　　李屏賓：是的。其實我之前，很多年前拍過的片子妳可能聽過，叫《魯冰花》。《魯冰花》它是在水庫上面，但當時相對比較平穩了，它也有溪流，但是沒有辦法跟長江比。當然，當初這個平穩也是壹個最大的問題，因為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，跟天候，跟季節都有關系。這個部分當然因為我工作很多年，所以我也做壹些準備。有的時候，它的不平穩也造成了壹定的味道，就是在合適的地方，它不好的地方用在合適的地方就是好的嘛。就是不好的天，妳把它用在合適的場景就好，它就呈現出那個情誼出來。所以那個時候常常我們比較激動，今天是這樣的，那我們拍這場戲，明天是那樣的。當然，如果地點很明顯，那就動不了。如果明明知道是要過大壩，那妳要拍別的也不行，就必須拍大壩。

　　新浪娛樂：具體妳們用了哪些措施來盡量讓鏡頭可以穩固壹些呢？

　　李屏賓：其實我自己平常的話，壹般來講我們會比較固定那些腳架或移動的東西，跟船的水平保持壹致。所以船動的時候，天地都在動，但是船本身跟人是水平的。這是壹個方式。另外壹個，因為江上面我們的船很低，所以我那時候突發奇想，我們要了壹個搖臂擺在船上面。因為有的時候妳要高，才能看得遠。但是越高越抖，越高越驚奇，所以那時候我們要了壹個他們叫三項的，就是可以擺左右前後水平的壹個頭，不是很特別，壹般人不用，因為有時候很麻煩，它因為多了壹些功能就比較脆弱。那個時候我們要了壹個這樣的搖臂頭可以保持平穩，如果我們在很高處拍的時候可以壹直盡量控制。它不是自動的，它是要有人來操作。那現在更好了，現在有很多自動的平穩攝影機頭。那時候也剛剛有，但是我們也沒有能力出。因為費用都很貴。

　　最大的遺憾——沒轉成4K太可惜了

　　新浪娛樂：楊超導演說過，最初是妳建議他用膠片來拍攝的，為什麽妳會堅持建議他使用膠片呢？

　　李屏賓：因為膠片那個年代，我覺得第壹個，江面的那個層次反差的細節很微妙嘛，它不是那麽清楚黑跟白，很多的時候霧、水、山、天，山都在霧裏面。因為我們有時候在船艙裏面很黑，外面很亮，那底片的包容力、呈現力比較廣闊。還有壹個，因為數字比較平面，我們拍長江用數字，那個時候的數字去拍我覺得太可惜了，因為什麽時候還會遇到壹個這樣的片子在江上拍。雖然是墨，但是我們需要它有壹種厚重感。那個時候數字只有2K。2K的話很可憐，後來其實妳現在看到的也是2K的。因為那個時候如果用2K數字拍那就很慘，所有的中全景都是虛的，根本看不到細節。底片最起碼將來我們轉成數字，它的基礎好嘛，所以它後期會虛化，但是會比較好。而且那時候拍底片的目的其實是建議導演轉成4K。但是後來他們可能因為經費的問題，只轉成2K，那時候我也跟他非常不高興，我說那麽辛苦用底片拍，為什麽轉2K？底片拍的目的就是為了用4K表現長江。後來我也明白他們有經費的壓力，因為4K、2K的設備器材不壹樣嘛。

　　新浪娛樂：但是會不會之後再重新轉成4K版本呢？

　　李屏賓：再轉就要重新開始，還需要壹個整個的費用。那時候他們制片說，李老師妳放心，等正式的時候我們再轉4K。我說，我不會相信妳這句話，因為從來不可能的。不可能的，我說因為妳現在省了壹小部分錢，妳就整個都打折扣了，已經沒有回頭路了，不可能為了將來影片上片再轉4K，沒有這種事的。因為沒有壹個投資公司他們用這個角度思維，這個質感，觀眾看到什麽樣的影像，很少有人這樣。所以很可惜，妳們現在看到也是2K的。

　　新浪娛樂：我之前在小屏幕上看過覺得清晰度還可以，後來在柏林的大屏幕上看的時候，有壹些鏡頭感覺稍微有點模糊，甚至有壹點失焦的感覺。

　　李屏賓：為什麽？因為2K只能在50、60寸電視看才勉強。但是妳當那麽大的熒幕，他沒有這個能力，就放大了，所有的不虛的東西都虛了。所以那個時候用底片的目的也是為了那時候可以轉4K，後來轉成2K是非常可惜吧，我覺得太可惜了。現在大家看到其實都是2K的了，但是會好壹點的整個質感。

　　“新導演的通病”——“楊超的文人包袱太重了”

　　新浪娛樂：除了這個專制之外，其實整個劇組還是挺艱苦的，當初拍到80%沒錢了，後來又繼續找投資補拍。妳覺得還有哪些客觀條件的限制，讓這部電影有了更多遺憾？

　　李屏賓：其實我拍的時候已經拍完了，沒有拍壹半。沒有拍的部分是什麽？是那個女孩子安陸的背景。她在故事裏面最早是說她媽媽跟壹個喇嘛產生了愛情，就不是婚外情，就產生愛情，不應該跟喇嘛產生愛情，然後生下她這個女兒這樣壹個背景。那時候我壹看，我說導演，這個不需要說的，因為這些東西妳根本不需要的，因為對電影沒有關系，跟故事也沒有關系，這是導演他後來去拍的，那時候我沒有拍。他後來花錢去拍的。還有壹個，他們在船上最後相遇的那個，其實我們都拍完了，但是導演覺得什麽不足還是什麽的，他又回去再拍那個，就是他們兩個船不是要分開，他給她看那個詩集什麽的，那個其實我們都拍完了，都拍過的。還有壹個是拍江上那些江民的生活，我也跟導演說，這是紀錄片拍就好了，電影不需要管這個事了。妳是壹個大學老師，但是妳沒有這個責任在妳的電影面說保護江上的魚，還有黑社會什麽的。這個也是後來加的。這些很可惜，這些就是妳剛剛問我什麽遺憾，我就覺得加了好幾個東西都是遺憾。加了壹個魚還有黑社會這些，很無趣。不是後來又有黑社會什麽威脅他們什麽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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